第104章五行聚魂
翌日正午时分,纪风颂和纪雅鸣盘坐在书房的门前守着结界,小墨倚着走廊上的柱子紧张地盯着房门,显得坐立不安。
书房的地面铺了一块硕大的白布,白布上用朱砂画满了符咒,而白布的中央放置着一盏莲花灯。五人按照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顺序坐成一圈,他们彼此掌心紧扣着掌心,纪母闭目坐在小牙的后面,双手放在她的背上。
他们催动法术,各自的掌心冒出不同颜色的光芒,书房内霎时五彩斑斓,绚烂夺目。纪母嘴皮念动,在小牙的背上比划着。小牙秀眉频蹙,似乎感到不适。
常说五行相克,但亦相生。人死时七魄先散,三魂再离,但小牙是活人,她的三魂七魄被打碎会造成身未死而魂魄先散。小牙是纯正的水相之魂,纪母让云霏、雾辰、霄风和星霭同时施法催生五行,最后以金相之魂来凝聚小牙的魂魄。
小牙忽地吐出一滩鲜血,他们不安地深锁眉头,但不敢撤手中止施法,一旦中途停止,中央的莲花灯便会熄灭灯灭人亡!
这时,门外卷起一阵阴风,纪风颂和纪雅鸣眼皮跳动。小墨一抬头就吓了一跳,庭院的正上方乌云厚积,天边一条灰蒙蒙的风柱旋转而来。当它逼近书房的上空时突然被莫名地弹开,小墨揉揉自己的眼睛仔细望去,只见风柱死心不息地撞来,每撞击一次上空便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晕,这估计就是纪家本身施下的结界吧。
本来正午是阳气最强盛的时候,妖邪不侵,但小牙的魂魄蕴含了强大的灵力实在是太过诱人,它们冒着巨大的风险前来掠夺,不成功誓不罢休。
正是如此,它们竟然以坚韧的意志将纪家的结界撞崩了一个缺口!随即乌黑的邪气蜂拥而入直窜至纪风颂和纪雅鸣跟前。他们两腮紧绷,满头汗水,邪气癫狂地撞击两人布下的结界。
幸好他们心思慎密早有准备,布下了三层结界,第一和第三层是防御,只有第二层是攻击。如果邪气冲破了第一层结界,那么迎接它们的将会是暴风雨般的攻击!
小墨的心随着它们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击狂跳不已,生怕它们下一刻就会冲进房去。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光看干着急,不断祈祷里面的人赶快出来报上好消息。
小牙频频吐出鲜血,手掌软弱无力差点就要从星霭和云霏的手中滑掉,还好他们反应迅速及时捉紧,再度死死地扣住她的手掌。门外的撞击声扰乱了他们的内心,正中央的烛光的摇曳不定脆弱得要随时熄灭。纪母费力地安抚着小牙体内横冲直撞的力量,只要他们再坚持多一阵聚魂术就能完成了!
邪气也感到时间不多了,它扭动自身刮起旋风,加大力度钻破结界。噼啪!小墨眼睁睁地看着结界的外壁生出几道裂缝心焦不已。此时,纪家上空破了个小洞的结界吸引了更多邪物过来,它们争先恐后地往里钻,纪风颂和纪雅鸣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撞门声震耳欲聋,邪物的咆哮冲击着房内人的心房。“集中精神,否则功亏一篑!”纪母喝醒了内心混乱的他们。小牙浑身颤抖,双手不停地想要往下滑,星霭和云霏咬紧牙关钳着。纪母展开双手施法,随后将一符掌入小牙的后背,小牙喷出一口血花彻底晕死过去。
“好了!”她是说给四人听,更是说给门外守阵的两人听。
纪风颂和纪雅鸣蓦然睁开眼睛,两人同时虚空画符震散了纠缠的邪气。
纪母擦擦汗水,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我还得做一些后续的事情。”见他们还原地不动,她只好无奈地说:“我要她身上画符,怎么,你们要看吗?”
他们愣了愣,才尴尬地离开书房。
纪母解开小牙的衣衫,在她光洁的额头、肩膀、胸口、肚脐、掌心和脚掌处用鲜血画下一道道圆形的符咒定魂。末了,她小心地为小牙穿好衣服。她乏力地推门而出,门外的七人无不既紧张又担忧地看着她。“放心吧,丫头没事。这几天她会高烧不退,我会天天来帮她画符驱病,等她额头上的符消失后自会醒来。”
“纪夫人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雾辰拱手言谢对纪母感激非常。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她这几天都不能吹风,若你要报答我就好好地照顾她吧。”纪母微微一笑,“风颂,记得修补好上方的结界。”纪雅鸣挽着她回卧室,纪风颂找来几名弟子一同修补结界。
雾辰用外衣盖着小牙把她抱出书房,她额上鲜红的符咒与她煞白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触目惊心。他们宁愿看见闹腾的小牙也不愿看见了无生气的她。“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会好好照顾她。”
他们拍拍雾辰的肩膀,云霏打趣道:“你可要说到做到喔,不然我很难跟弦儿交待。”
雾辰不禁一笑。
如纪母所说,小牙连续高烧了五天,她天天到小牙的房中为她画符驱病。祝由术虽然也用草药,但更多时候是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
夜里,纪雅鸣在纪母的卧室门前徘徊不定,他既想敲门又怕会打搅娘亲休息。幸好这时,纪母推开房门出现解决了纪雅鸣的两难。纪母一见他担忧的模样便明白他所为何事了。“你是担心娘亲呢是担心她呢?”
第一句就说中了纪雅鸣的心事,他慌忙掩饰道:“当然是担心娘亲了。”
“娘亲的身体好得很,看见了吧?那你可以回去了。”
“这……”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担心娘亲。”纪母的嘴边忍不住浮现笑意,“她休养一段时间便会好起来。真难得呀,你也会关心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姑娘。”
“她才不是陌生人”纪雅鸣急忙收住,转过话锋:“她帮助过我和大哥,又在蓬莱镇上一同迎敌,是曾经的战友!”
“只是曾经吗。可能她伤一好就会离开,虽然她已为人妻,但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哦。”纪母瞄了他一眼,他先是露出羞涩的神情,可很快又黯然下来。她深知这儿子的秉性,心高气傲,平日待人傲气但心底不坏,更别说会在意一个姑娘。
“也好,我曾经做过不好的事,她应该很讨厌我。”
“臭小子!”纪母一掌拍向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早说要你收敛心性,现在后悔了吧!什么时候你能学学你大哥做一个风度翩翩的人,那样才讨姑娘喜欢!后悔了吧!”
“娘亲,我知道了。”他萎靡地低下头。
“娘亲有一个想法,你说我收她做义女怎么样?”
纪雅鸣吃惊地看着纪母,纪母却朝他眨了眨眼睛。
又过了两天,小牙额头的符咒消失殆尽,她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醒来了。她茫然地看着一张张忧心的脸孔,还没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纪母让他们先出去自己留下为小牙把脉,雾辰不舍地回头看小牙一眼。纪母扶着她坐起身来,将前因后果告诉她。
“纪夫人,晚辈的命是你救的,日后要晚辈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纪母莞尔一笑,“你居然跟你相公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其实没有大家齐心协力,凭我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救你,所以你要感谢的是他们。”
小牙沉默了,总觉得自己欠他们四人太多太多,她对纪风颂和纪雅鸣而言只是萍水相逢,可他们愿意让自己的娘亲出手相救和竭力守阵,他们的这份人情已经远远超过那时的带他们逃离幽冥空间的,这让她如何还?
纪母看得出小牙的心事,于是转移了话题。“丫头,我教你祝由术可好?”
小牙一怔,“这个不太好吧,纪夫人不但救了晚辈的性命还传授祝由术,晚辈不敢奢求。”
“呵呵,祝由术历来只传于女子,我膝下只有两个儿子无人传承,我可不想带着一身的秘术进土。你我有缘,而且你学习法术极有天赋,是最适合的人选。”
她面露难色,“纪夫人,晚辈已拜于云星观门下得一师,何况晚辈画符的资质太差,怕是不太适合。”
“祝由术主要是救人的巫术,符咒也跟道家的不尽相同,只要你救人心切,意念坚定,必然能让符咒生效。至于师承的问题就简单了,我收你作义女便不会冲突了,对吧。”
义女,即是说她会有义母吗?娘亲一词她既奢望已久但又不敢触碰,那逝去的芳魂一直深深地藏于她的心底。如今她能认他人作义母,她很高兴却又怕对已故的娘亲不敬,一时间她泪水潸然,不知如何回答。
“哎呀,丫头你为何哭了?是太过唐突了吗?”
“不是,自晚辈一出生娘亲便故去了,晚辈只是怕……”
纪母心疼地摸摸她的头顶,眼前的这个丫头太惹人怜惜了。“每一位娘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儿过得快乐,令堂还没来得及抱一抱你便故去一定很内疚不能陪你走过往后的岁月,如果她泉下有知能有人替自己做这件事会很欣慰吧。”
“真的?”
“当然,只要你觉得快乐,他们也会感到高兴的。你先考虑考虑,跟他们四人和令尊商量下吧,纪家的信鸽可是很快的。”
小牙微笑着点头,纪母欣喜地离开卧室。雾辰焦急地回到房里仔细查看她一番确定她真的无恙后才稍稍安心。小牙被他看得难为情极了,想要躲进被子里但见雾辰心疼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背,才发现他脸色憔悴、消瘦了不少。她难过得心头涨满,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溢出来。
那时候他一定是吓坏了吧,这几天他为了照顾自己一定没好好地休息过,忽然她觉得很愧疚。
雾辰手足无措,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以为自己弄疼她了。小牙破涕为笑,目光炯炯地凝视他说:“雾辰,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只要你没事……”他小心地捧着她的脸蛋如捧珍宝,“我很害怕这是一个梦,梦醒了发现原来你从未醒来……”
“这不是梦哦,要我咬你一口确认下吗?”她笑得双眼弯成月儿,微微偏过头,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雾辰拥抱着她,手上传来的不是疼痛而是一份心安。“怎么样,我说这不是梦吧。”
“太好了。”
“雾辰,纪夫人想收我做义女,你说答不答应好?”
“你觉得好便好。”
小牙甜滋滋地笑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连忙往雾辰的怀里蹭了又蹭。他不明所以,小牙却气呼呼地说:“那时候你抱过张萱,我要把她的气味去掉!还有,你还那么温柔地看她,我不喜欢!我真真真的以为你会被她骗了。”她紧紧地搂着雾辰东蹭西蹭。
雾辰哑口无言,当时为了骗过张萱他逼于无奈才那样做,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恶寒。但经过这么一提起他想到某些片段,于是他拈去小牙的下巴别有意味地说:“你身上也有某人的气味呢,我也该除一除。”
小牙脸蛋通红,张萱利用她的身体勾引纪雅鸣的事简直不堪回首。她迅速放开雾辰躲进被窝装作若无其事,雾辰温柔地笑笑,帮她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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